宁慕欢注视着云缦儿离开的方向，眸色微沉，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。

直到再看不到云缦儿的身影了，才又忽而低笑，转身回了方才的寝宫内。

方宿生依旧低垂着眼帘直直地跪在床边，似乎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动弹。

轻瞥了他一眼，却是向着书案走去，一边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吩咐:“下去沐浴吧！”

方宿生一愣，抬头看向宁慕欢，像是在确认这刚刚从宁慕欢口中发出的命令。

可他看到的只是一双含着戏谑的眸。抿唇，认命地扶着膝盖慢慢起身，就要转身向殿外走去。

宁慕欢却又忽然出声:“小喜子！”

在方宿生略显呆愣的目光下，小喜子从殿外快步走进寝殿。

“奴才在！”小喜子还是一副什么也没看到，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，向着宁慕欢行礼，“陛下有什么吩咐。”

“带方……”宁慕欢有瞬间的停顿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又很快接上，“带方公子下去沐浴。”

“喏。”小喜子躬身应了，走到方宿生面前，“方公子，就请随洒家走吧。”

轻抿起唇角，方宿生垂眸盯着地面，不见表情，只是默然地跟着小喜子走出寝殿。

宁慕欢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，挑眉，目光有些意味深长。

……

大约一炷香之后，方宿生再次来到了宁慕欢的寝殿，一身黑色劲装已然换下，只着了一件纯白的里衣，如瀑的墨发披散，发梢有水滴落，没了平常高高束起时的疏离之感，反倒平白多了几分出水后的诱惑。

看着垂首，神色清冷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方宿生，宁慕欢有片刻的失神，很快却又反应过来，瞥了一眼依旧低垂着眼眸，一副恭顺模样的方宿生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，却又莫名有些烦躁。

“过来。”宁慕欢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，却又有一些不容违背的威慑。

方宿生只是沉默着乖顺地向宁慕欢走去，只是那走路的姿势却带有些别扭，就好像……

察觉到方宿生的不自在，宁慕欢微勾了唇角，眸子里含了戏谑，似乎好笑于小喜子的自作主张，又也许是笑方宿生的这份故作镇定。

床铺凹陷，回过神，方宿生已被推到在了那张宽大的龙床上，抬眸，是仍含着戏谑的眸。

而当视线对撞的刹那，两人却又齐齐愣住，好像，有一丝没来由的熟悉之感萦绕心头。

像是已经过了很久，又似乎只是刹那，宁慕欢率先反应过来，继续着先前准备的动作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，又或者说，他下意识地忽略了那让他有些心悸的熟悉之感。

手指轻勾，方宿生系着的腰带被轻易解开，衣衫顺着身体滑落，铺在床上，小麦色的肌肤是健康的色泽。

眯起眼，宁慕欢凝视着方宿生，睫毛低垂，看不清眸中的神色，只是脸上却不见丝毫波动。

方宿生察觉到宁慕欢的视线，不自觉的缩了缩身体，似乎想将自己的身体遮挡起来。却被宁慕欢的手止住，不得动弹，不敢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