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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手,声音因紧张而发颤。

“花花,对不起!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们忘掉过去,好不好?”

“……”

岳华成名后,一向顺风顺水,何曾这么低三下四求过人,他费尽口舌,无阙还是心不在焉,恍如木头,不免有点心浮气躁,“花无缺,你到底想怎样!如今,我断了腿来陪你,这样还不够诚意吗?”

无阙回过神来,拼出事情的真相。

这次车祸纯属无妄之灾,岳华身手极好,本可避开,可是他情深意重,决意要演出一场爱相随,你花无缺断腿,我岳华也断给你看。

无阙又一次嗬嗬地大笑起来。

岳华啊,岳华,你是天生的艺术家,每一幕都策划得唯美动人。

那一刻的精彩画面,想必是惊心动魄的。

可惜,无阙这个重要的观众,居然错过了,实在罪不可赦!

岳华神色变冷,俊美的脸迎着金光,恍若太阳神一般耀目。

“花无阙,告诉我该怎么做,只要你说出条件,我会考虑。”

无阙伸了个懒腰,“多谢岳公子长情,对我念念不忘。只是,你忘了一件事,我的自尊早就不值钱了……”

岳华退开一步,无奈地叹道:“你总是不肯原谅我。”

“你何必做戏给我看,腿真的断了?”

无阙捡起拐杖,出人意料地朝岳华的腿上砸去,石膏噗噗碎落,三两下就露出白色的绷带。

鲜血映在纱布上,乌红泛紫,显然是真的受伤。

岳华一声不吭,翘着腿站在原地,过了会儿,冷静地说:“腿伤不严重,原本是骨裂,现在就说不准了。”

无阙凝视着他,脸上的表情柔和,仿佛在怜悯他,同情他,带点说不出的嘲讽和惋惜。

“岳岳,你是最好的演员,一辈子都在说台词,累不累?”

岳华很有尊严地挺起胸膛说:“花花,你这么讲,我很难过。我没有拿你当外人,只有你,也只有你,是我愿意信任的。”

无阙摊摊手:“一个月前,你这么说,我会喜滋滋地磕头谢恩,现在我已了解,我配不上你,连跑龙套都不够格,岳岳,我们好聚好散吧。”

“你想清楚了?”岳华面颊的血色一下子没了,眼睛瞪得老大,好像听到死刑宣判似的。

“嗯,办妥光谱仪进口那事,我就回美国。”

无阙站近些,为岳华整理衣领,又摸了摸他初生胡须的下颌,柔声道:“还有,你的保镖不称职,主人受袭,怎么也不上来保护?”

他一回头,看见肖枫红着眼睛,狠狠地瞪着他,很想冲上来痛殴他一顿。

岳华惨淡地笑了笑:“谢谢你的关心,我叮嘱过他们,不论你对我做什么,都不可以上来阻止。”

看来,岳华对他,也不是没有感情。

无阙心如刀绞,真想紧紧抱住岳华,感受那份体温和清香。

但是,伤痕太深,他无法康复。

他命令自己要坚强,不要为了爱而乞讨,匍匐在对方脚下。

“岳华,你自己好好保重。”

从此,恩怨两清,相忘于江湖。

岳华伸手一带,搂住无阙的腰,嘴唇微颤,在无阙的额头印上一个吻。

“花花,我不明白,我们明明是相爱的。”他倔强而痛苦:“我不想放弃。”

无阙瞥他一眼,心中的滋味,无法言表,真的很爱这个人,愿意相信他的每一句话。

这一刻,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,不再重要。

无阙仿佛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,前方美如仙境,继续走下去,就会粉身碎骨。

还是退一步,海阔天空。

无阙叹了口气,推开对方,竖起衣领走出医院。

那天晚上,他又做了梦,还是那个黑森林,岳华始终走在前头,若即若离。

而他好像回到了十五岁,迷茫而无助,默默地跟在两步远,舍不得离去。

心被揪着,痛痛的说不出话来。

醒来时,他面颊上潮湿了一片,而且,头晕鼻塞,发起低烧,大概是昨天吹了风。

他撑起身体,继续上班。

再失落,再无奈,日子还是如常过下去。

忙过了,累过了,回到家里,屋子空空的,墙壁白白的,夜里独自看影碟,寂寞得快要发狂。

分手以后,更觉得岳华的魅力惊人。

无阙常常一边叹气,一边回味两人相处的情形,想念他寒星闪耀的眼睛,魅惑的微笑,蹙眉不悦的模样,还有他的触摸,手尖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身上,让人心神激荡。

更多的时候,是枯坐着发呆,黯然神伤。

他觉得,恋爱是一种病,自作自受,就像重感冒,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但是,总有一天,他会痊愈。

他会熬到那一天。

不久,豪哥来访,请无阙出面接待法国弗伦斯公司代表,商讨代理合同。

无阙在处理公事时,手腕灵活,言笑晏晏,谈吐不俗,合约的条款也很得当,对方颇为满意。

用过晚餐后,那人有礼貌地问起当地的夜生活,无阙便带他去梦咖啡消遣,闲闲地聊着,蛮愉快。

无阙惯常地带了个面具,喜怒不形于色,想起曾在此地与岳华邂逅,感怀旧时,就多喝了几杯。

那位法国代表问:“花先生,你为何闷闷不乐?我能帮你做些什么?”

这个问题,有些隐私。

无阙看了他一眼,注意到,这位年轻的混血儿长得极好看,浓眉下一双深邃的蓝眼睛,像雨水洗过的天空,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。

在陌生人面前,无阙没什么顾忌,沉吟片刻,问:

“听说法国人浪漫多情,很擅长恋爱,而我情商不高,戴维,可否给我一些忠告?”

戴维爽朗地大笑,更显唇红齿白,散发出干净纯真的亲和力。

“恋爱是一门艺术,很少有人了解如何去体会,去享受。”

无阙不语,这话等于没说。

他端起酒杯,晃了晃:“这是个千古难题,我喜欢的人,未必喜欢我,就算是真心,又能维持多久?”

“为什么一定要长久?最重要的是此刻,如果一点冒险也不肯,说明你爱的还不够深。男人吗,天生就是狩猎者,看见喜欢的猎物,就要主动出击。”

无阙淡淡地笑:”只怕我自己反做了别人的猎物。“

戴维诚恳地说:“花,不珍惜你的人是傻瓜,何必为她情伤?我们先把自己照顾好了,再去理会别人的情绪。”

无阙似有所悟,整天自哀自怨,只会令人避而远之,恋爱应该是喜乐,而不是一种折磨。

“我会尽量让自己快乐。”

戴维点头:“是啊,光是傻乎乎地喜欢对方,是不够的。“

无阙感慨:“我明白,单方面付出,就希望别人同等地回报,注定会失望,感情中,并无公平可言。”

两人言谈甚欢,变成了朋友。

戴维短暂停留,参观豪新公司,敲定了合同细节。

即日打道回国,无阙受邀同往验货。

弗伦斯公司生产厂位于法国东南部爱列斯省,与德国交界,离欧盟议会所在地Strasburg城不过两小时车程。

戴维驾一部浅绿色的迷你金龟车,载着无阙到各处逛。

大家都是年轻人,在国外读书,眼界开阔,聊起来话题多,十分融洽。

戴维没有经济压力,帮家族公司做事,喜好出海冲浪,品尝美食佳酿。

他兴致勃勃地带无阙去吃大餐:“生活就像约会,要讲究气氛和情调,餐前酒可以用法国莫特轩尼诗的moet&candon(酩悦)香槟,这是拿破仑钦点的皇室御用酒,有一股春天的活泼水果味,柏林格(Bollinger)的RD香槟也不错,口感细腻少糖……”

无阙微笑地眨眼:“我有两瓶1998年份的精选当贝里昂(CuveeDomPerignon)。”

戴维眼睛一亮:“噢,是香槟王!全球不过十五万瓶,1988年份的这只尤其珍贵,你何时与我分享?”

“那酒在我美国的寓所,欢迎你有空来做客。”

“当然要去。”戴维把手放在无阙的肩膀上,就像好兄弟一般,笑得很温柔,很真挚:“花,我喜欢你。”

无阙处于状况外,怔怔地,无语。

戴维目光灼灼,热切地望着无阙,有几分不安,几分羞涩。

“花,这次的合作,总公司并不看好豪新,是我一意孤行,向父亲力争……我把自己的股份,拿出来投资这个项目,他已经答应了!”

无阙的耳朵热起来。小时候,他遇到尴尬的事,或者被父母训导,就会出现这个状况。

他自然不会傻到去问,戴维,你为何要帮我。

戴维的手滑下来,悄悄握了他一下,就触电般的弹开。

“花,你不必有压力,我这么做,是为了我自己,只要能常常见你,我就很愉快了。”

他碧蓝的眼睛,如两颗圆溜溜的宝石,绽放着耀目的光彩。

这样纯净明亮的眼神,无阙很少见过。

他别过头,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心里有一个人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有同学问:“你不是想把故事写成长短脚之恋吧....为什么个个都断脚呀???”

--答案是:宾果!您答对了!圣母受+病态鬼畜攻,耶耶,世界就圆满了!

美少年攻正式出场,撒花!岳小攻要加油啊。

目前更新频率暂定为:每周二、四、六更新。

左右为难

戴维的神色黯了些,“我知道,花,她一定很出色。”

无阙想起岳华飞扬魅惑的眉眼,心里又是酸楚,又是神往。

喜欢这样的人,并不丢脸,“嗯,他很特别。”

戴维苦恼地:“可你不快乐,我以为,我有机会……”

“我忘不了他。”

他低下头,调整呼吸,静待梗在喉头的硬块消散。

“戴维,我需要时间。”

“我会给你时间。”戴维的眼睛像星星,闪耀着笑意。

无阙接触到他的眸光,忽然感到不安。

戴维是认真的。老天!

时间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,只有年轻人,才有资格挥霍。

无阙并不打算拖人下水,他扯了扯嘴角,不再多话。

戴维立刻发觉了对方的回避,便不着痕迹地转到别的话题。

晚上,他送无阙回酒店。

无阙打开房门,犹豫着,是否要邀请对方进来喝咖啡。

又一想,还是算了,不要发出错误的信号。

“我有点累,明天不打算出门,你不必来接我。”

戴维握住他,轻轻地,在他手心印上一吻:“花,我是认真的,我可以等。”

无阙看着他,温和地笑了:“不,你喝多了。”

回房后,无阙倒头便睡,无梦到天明。

清早,手机铃响,他睡眼惺忪,接起来:“哪位?”

那边静静的,没有出声。

无阙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边,只听到浅浅的叹息。

是他,是他吗?

心突地跳到喉咙口。

“……花花,你好吗?”

岳华低柔的声音,穿越了几千公里传来。

无阙身上的细胞,一下子被激活,噼噼啪啪地苏醒过来。

待缓过气来,他客套地说:“我很好,你呢?”

那边静了一会儿,似在寻找话题。“我在忙公司的事,对了,去年拍的古装武打戏,反响还不错。”

这个讲法很谦虚。

前几天看到报道,那部影片进入票房前三名。

“恭喜你!”无阙是真心诚意的。

“那部戏,是你陪我一起拍的,记得吗?”

小镇雨中打斗,房内缠绵的情形,一一浮现心头。

阳光下,岳华邪魅逼人,微微一笑,就勾走了他的三魂六魄。

无阙唏嘘,微微笑,

“那时候,我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
“花花,是我的错。”岳华总是进退有度,知道如何哄人开心。

“不,不怪你,是我定力不够。”

无阙已能心平气和看待此事。

仔细想来,当时大家各怀鬼胎,逢场作戏,是他自己情不自禁,弄假成真。

岳华有什么错呢?不过是爱得没有自己深罢了。

“花花,今晚有空出来喝一杯吧?”

无阙握着的手机仿佛千斤重,心头惆怅。

答应吗?当然不。过往如隔世,应该努力忘却,不再纠缠。

岳华很有耐心,安静地等着。

沉默了几分钟,耳朵里有沙沙的电波声,无阙听见自己的叹息:“岳华,我在法国,今夜已经有约。”

“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