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3、迷恋你
这时,一直乖乖趴在身边给她取暖的狗儿不知为何忽然溜走了,突然的空虚感让衣着单薄的苏厌厌发出不满的低(马赛克)吟:“嗯……”本能地蜷身抱住自己。可是,不知怎么地,一只又大又凉的物体覆上了她的手,并轻轻拉起,放在了一片湿凉平滑的软物上。
“这样呢,满意吗……”
苏厌厌扭脸去看,从凌乱的发间,朦胧地看到一张映着火光,缓缓向她靠近的脸。
苏厌厌眯了眯眼,想要看清眼前的人:“谁……”可这人靠的太近,近得看不见他的整张脸,被迫地只能看见这人的下半张脸,上面两片唇瓣引起了她的注意。她发现它们看起来不太好,干燥失血,还微微颤抖着,呼出的气息也是紊乱的,缓缓蠕动间,发出又沙又沉的迷人嗓音。
“你想我是谁?”
苏厌厌不满老被反问,烦躁地偏开脸:“别问我,我头疼……”并扭身试图将手抽回来,没想到这温柔的大手忽然发力一握,竟霸道地不肯让她抽走,甚至将她的掌心压到那两片颤抖的软唇之上,往她掌心喷洒温热的潮湿。
这异样的感觉令苏厌厌终于醒了一醒,拿手扒拉开脸上的乱发,好让自己可以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,紧跟着,她像受到极大的惊吓地睁大了眼。
“……一尘师父?”
可看着看着,又兀自一笑,嘟唇娇叹:“唔,又是这种梦……”
看着她这般轻松娇憨的模样,一尘不舍将她惊扰,连呼吸都不舍过大,痴看地不舍眨眼,丝毫不记得自己正浑身淌水,衣衫脏乱,狼狈地像是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疯子,整个人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之中完全走出,眉眼还带着惊恐不安。
她不知道他这个夜晚经历了什么。
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,所有所有的苦楚和磨难,在见到她平安无恙的那一刻,尽数化作了柔情蜜意,溢满了他的整个心腔。
他握着她的手,引导着她抚摸自己的脸,柔声喃喃:“是不是梦,你再摸摸看就知道了……”他将她的手指移到自己的唇上,张开牙齿跃跃欲试地要咬下去:“还是……你想用其他的方法验证?”
苏厌厌沉醉在他这双饱含宠溺的星眸中,任由他用他的嘴唇和牙齿似有若无地碰触她敏感的指尖,嘴角慢慢露出满意又俏皮的笑:“梦不梦我不在乎了……但是你说的其他方法,我有点兴趣……”说着,她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,将他毫无防备的下唇轻轻往下一压,撑开了他的唇瓣,在他怔愣的一瞬,又松开手指让唇瓣弹了回去。
如此轻佻而极具挑(///)逗意味的动作,令一尘心头顿时一颤,眸亮如芒,整个人被一种失措的羞涩感淹没。
苏厌厌显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颇为流氓的事,怪不好意思的,可又忍不住得意,为能调戏他而窃喜,含住下唇略显挑衅地睨着他,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。
“你这小坏蛋……”一尘哑声欺向塌上的人,大手抚上她的脸,这一摸,笑容顿时收了回去,神情蓦然变得严肃认真:“你发烧了。”
他迅速撑起身,从腰间取下只小瓶子,倒出药丸放入她口中,另一手则伸到后面揽起她的肩:“过来。”要她仰靠在他的臂上,打开水壶抵到她的唇边:“来……”
苏厌厌迷瞪瞪地望着忽然又变得严肃认真的他,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,但又不敢细想,只是下意识地听之任之,懵懵张嘴,让他给自己喂了两口水。
直到喝完水后他将她放回塌上,自己也跟着俯过身来,还用他的手指拨开她脸上的乱发,露出她整个小脸,按上她的太阳穴问她:“是这儿疼吗……”
苏厌厌才彻底认识到这不是梦!
彻底认识到,这个身体紧挨着自己,手指在她头上脸上温柔游移,对她说着柔地不能再柔的话的男人,是货真价实的北翰七皇子东方初一尘匪存师父!
这真不是做梦吗?!
为何比她做的最最最胡作非为的梦还要刺激???!!!!
苏厌厌小心翼翼张唇,试着唤了唤:“师……师父?”
一尘静静看着她的脸变成了熟透的蜜桃,上面泛出鲜嫩多汁的驼色,刚才还迷离放肆的鹿眼,恢复了他熟悉的慌乱失措,不禁咧嘴一笑:“醒了?”
苏厌厌倒抽口气。
果真是!!!!!!!!!!!!
“谢、谢谢师父,我不疼了……”苏厌厌忙不迭闪避他炙热的视线和过分温柔的手指,支肘撑身想要坐起来,孰不知她这一慌忙乱动,将自己身上的衣襟也扯松了,只顾语无伦次地找话说:“您怎会来了这里……不对,这本就是您的地方……您怎么有空来了……”忽然发现一尘浑身上下都是湿的,袖口甚至还在向下滴水:“师父,您的衣服?”
一尘朝自己身上一瞧,当即紧张地直起身,拉开距离:“可有把你弄湿?”
苏厌厌摇头:“没……”话没说完,声音就消失在她张开的口中,因为她看到一尘正站在她面前脱衣服,一件接一件,动作利落,一气呵成,直到上身只剩里衣。可这里衣也是形同虚设,湿地就像他的第二层皮肤,与他精壮的躯体紧密相贴,勾出一道道令人血脉偾张的肌肉线条。
发觉自己在一直不礼貌地盯着人家身体瞧,苏厌厌慌忙将下移的视线拉回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放回他的脸上,不想撞进了一双闪烁着灼光的眼睛里。
他为何这样看着她?就好像她是个被他当场捉拿的小贼……
难道他不知他的眼睛能将人吞噬?她只触了一眼,整个人就被抽去了所有力气,浑身发软,难以呼吸。
苏厌厌已不知自己是怎么将自己的视线移开:“您、您小心着凉,我去帮您找找还有没有衣服,或拿什么擦擦……”却被他按回了塌上。
“不必,你躺好。”一尘轻拍了拍她的手,声音里明显带着克制。
“我真已经好多了……”苏厌厌也佯装轻松不在意,孰不知光是那发软发颤的声音就将她内心的羞涩紧张暴露无遗,更别说那从脖子蔓延到脸颊的红彤彤的艳泽。
一尘仓促别开了脸,闪动的眼眸泛着不明潋滟:“这里唯一的一件衣服就在你身上,虽然对你来说太大了,但你比我更需要……”虽别着脸说话,但可以看出他不时用余光注意她的反应:“好好躺着,我给你找吃的。”说完,起身走出了门。
这话里明显有话,苏厌厌狐疑低头,讶然发现衣襟和腰带不知何时松了,大展的领口处,有两只若隐若现的丰盈,而衣袍下摆也松松半展而开,露出里面两条白花花的大腿。
“啊!”
屋外的一尘听见里面的低呼,喉结一滑,耳根赤红一片,身侧的手缓缓握紧。
当他拿着三条清理干净的鱼回来时,苏厌厌已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,长发也绑好了,正正襟危坐地跪坐在塌上,一见他进门,立即起身相迎:“您、您回来了……”
可是,因为跪得太久脚已经麻了,又还没退烧,头重眼花的,脚下竟踩了个空,狠狠摔了一跤。
苏厌厌吃疼坐在地上,好半晌动弹不得,见门边吓呆的一尘看着自己,急忙摸了摸领口,又扯了扯衣裾,重新乖乖坐回了塌上。
一尘抿嘴一笑,还能顾着仪表,说明药效上来已不碍事了,于是走到火堆旁,架起支架,摆好锅,注水放鱼,要给她做一锅鱼汤。
苏厌厌坐在旁边静静看着,两人没再刻意说话,却有种心照不宣的舒适感,也让彼此有了梳理当下情况的时间。
“师……”
“厌……”
两人忽然同时开口,不约而同一愣,又相视一笑。
“师父先说。”苏厌厌礼貌道。
“我不急。”一尘眼角含笑睨着她:“你先。”
“好……”苏厌厌挺腰向着他调整好坐姿:“事实上,我是有一事相求。”然后恭敬地伏身:“请一尘师父准许我在此长住。”
一尘看着她的后脑勺,似乎毫不意外:“那,要看你是以什么身份长住了。”一边说,一边漫不经心地在矮塌的另一端坐下,这下,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只一臂远了。
这个距离让苏厌厌感到舒适,却不知一尘这么做是别有用意,脑瓜子还在费力思考着他的话是什么意思。
要看她以什么身份?他的意思是她必须削发为尼?
于是苏厌厌又不假思索地低头:“师父若不嫌弃,请收我为徒,我必在此寺潜心修行……”
“迟了。”
一尘坐姿不再是从前的盘腿直腰而坐,而是歪身支起一只膝盖,肘部随意地搭在上面的慵懒姿态,睨着她的那双眼里,含着她从未见过的兴味:“你不知我还俗了么。”
苏厌厌难住了:“那……那请让我做您家的奴婢,我必将全心守护此岛……”
“我家?”一尘为难道:“我家都没人守着呢,却叫一个奴婢去守一座破破烂烂的岛?这不合理。”
苏厌厌努了努嘴,这不是明摆着刁难,明摆着不愿意吗?
苏厌厌有些恼怒,但又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,只好摆上笑脸讨他开心:“怎么不合理,太合理了!您看哪,您的新宅子和这里就隔着段海,待您……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对面建了新宅子?”一尘挑眉打断她。
“我还知道您要在那宅子里成亲呢。”苏厌厌笑眯眯道:“您看您将来还要生子……”
“还知我要成亲了?”这回一尘失笑地坐直了身,还凑过来小声问她:“你……经常打听我的事儿?”
“您……您想多了。”苏厌厌极力维持礼貌的微笑:“这件事方圆几百里无人不知。”
见一尘张唇又不知要说什么,她立马抬手,郑重其事道:“师父,您听我说,将来您有妻有儿了,一家几口总要外出游玩,这时,我这儿就是不二选择。我保证将此处好好照料,自给自足,然后随时恭候师父一家的到来。”
一尘听了又歪下身,一副认真思索考虑的样子:“听起来不错,挺周全。”
苏厌厌语重心长点了点头。
“……所以你是听到我要成亲了,才躲到这里的吗?”
苏厌厌迟钝一愣:“什么?”重重蹦起的心像是要从喉咙跳出来。
他用手指支着下颚,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:“不是吗?”
苏厌厌想用笑声掩饰她的惊慌:“哈!怎么可能,您忘了我留给您的信了?我对您早没兴趣了。”
“太假了……”一尘低低哼笑:“我可还记得刚才,你哭着说想碰我……”
“打住!!”
苏厌厌朝他抬手做停的动作,双颊已火辣一片,眼睛更不敢抬起,不知一尘正着迷地看着她这可爱的一举一动:“我、我不知我刚才说了什么,但肯定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,师父千万千万别放在心上……师父?”
发觉自己居然看痴了,一尘收了收笑得过于忘形的嘴,想让自己显得正经严肃一点:“咳……是吗,那……你现在还会神志不清吗?”声音却情不自禁放到了最柔。
苏厌厌用力摇头:“不会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一尘的眼睛紧紧放在她身上:“你可知我为何来这?”
苏厌厌小心地瞧了他一眼,犹豫地摇了摇头,不想下一瞬歪着身体的他忽然朝她撑身挪了过来。
看着他忽然靠过来的动作,苏厌厌倒抽口气,下意识地把身体向后挪移,没想到背后是墙角,她只好将自己整个地贴缩到里面。
然而他却不知足,眼看她都像只八爪鱼贴墙了,还不肯放过她地又坐前几分,也不管膝盖和脚碰都靠到了一起,甚至,她只是朝一侧看了一眼,他就拿手撑到墙上,杜绝了一切她会逃跑的可能性,将她严严困在了墙壁与他之间的夹缝之中。
苏厌厌哪里敢迎视,哪里敢动弹,脑袋因为紧张而发胀发晕,难以思考,孰不知自己的呼吸已经急促不定,胸口如屋子外面的海潮一样,剧烈起伏。
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伸来,轻轻将她几乎贴到胸口的下巴挑了起来。
“看着我……”低柔的嗓音在前方极近的距离响起。
苏厌厌朱唇微抿,一双氤氲着雾气的圆眸怯怯抬起,忽闪忽闪地在他唇上腮边游离了一会儿,才敢再次上移,让自己的视线与他的视线相遇相触到一起。
他给足时间和耐性等待着她向自己敞开胸怀,看起来是那么地胸有成竹、气定神闲,似乎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。可当她的视线终于乖乖放到他的眼中,他的眼角眉梢,唇边腮角,乃至脸上的每一只毛孔,忽然就如活过来般舒展了开,甚是欢欣喜悦,仿佛等这一刻的到来等了千年万年。
“你好好听我说……”一尘将她的视线与自己的绞在一起,向她浇灌他眸中淌不尽的柔:“我来这里,是为了找一位令我疯狂的女子。”
令他疯狂的女子?说的是她吗?
苏厌厌心跳得又快又烈,答案显而易见,却下意识不敢问,怕是自己痴心妄想。
“她的名字叫苏厌厌。”一尘说得很慢很轻,生怕她没听清楚一样:“她有很多个名字,叫追鹤……还叫坐莲仙姑……”
苏厌厌怔怔睁着眼,喉咙像是被塞了块又酸又苦的棉花,无法发出声音,盈晃在眼眶的泪水被颤抖的眼睫一眨,便扑扑滴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“你这个换着身份折磨我的小坏蛋,终于被我抓住了。”一尘捧起她泪湿的脸蛋:“厌厌,你听我说……”他的指尖传递来她脸蛋的柔软光滑,脑海顿时闪过她毁容时扭曲的脸:“我东方初要向你道歉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喉咙又涩又沙,泛红的眼眸是克制的悔意:“我罪该万死,没能认出你,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……”他抿了抿颤抖的下唇,大拇指拂过她曾经歪斜的左脸:“黑猫村那时,一定很疼吧……”
苏厌厌咬着牙关,无声点头,所有的委屈心酸都化作决堤的泪水滚落下来,将他的指尖掌心都浇湿。
一尘仓促地将她拥入怀,双臂紧锁这具瘦小的身躯,颤动的胸口再不能将里面的悔恨酸涩压下去:“我恨我自己!失去你一次又一次……”
听着这一声声的忏言,感受着他紧紧的拥抱,苏厌厌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棉花,浑身软软的,暖暖的,又轻飘飘的。
这就是被宠爱的感觉吗?
胸中柔柔热热流淌的,便是书中说的蜜吗?
她感觉到额头落下几滴温热的水滴,还听到一尘喉咙中越发清晰的哽咽声,她心一揪,紧张地抬头去看,却被他的大手盖住了眼。
“别看……”耳畔是一尘带着浓浓鼻音的嘶哑声音,是她从未听过的心酸无助。
“为何?”苏厌厌试图拉下他的手,刚看到他缀着两滴水滴的下巴,头就又被他按在了他的胸口上,只是,这样,她更清楚感觉到他的胸腔在痉挛,以及从里传出的压抑的哭声。苏厌厌心慌害怕地试图抬起头:“师父?……”
一尘用手臂环抱包裹住她的头,不允许她看到一点点自己泪流满面、泣不成声的狼狈模样,固执地说着:“不……你不能看……”
一个在任何人面前都淡泊坚忍的男人,在她面前竟哭得像个孩子,苏厌厌是失措的,震撼的。
原来,他与自己一样,一直忍受着莫大的痛苦。
苏厌厌一向不懂得安慰别人,只能用力回抱他,用自己最柔最软的声音告诉他:“好,我不看……我就在这儿乖乖呆着。”
听着她温柔贴心的话语,一尘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再不能更幸福,更满足,当即抬袖胡乱将脸上的泪一擦,迫不及待地松开手臂,低头去寻她的眼睛:“好了,现在可以看了。”
注视着他那两片被泪水浸泡冲刷地湿漉漉的长长眼睫,它们正安静地半盖在眼上,以及因哭泣而发红肿胀的鼻子嘴唇,苏厌厌还是有些回不了神。
他再不是印象中那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尘了,而是会亲密地抱着她,哭得比她还凶的男子。
“你真是一尘师父吗……”苏厌厌的视线细细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寸,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:“你确定现在……在做什么吗?”
一尘被她的不自信气得失笑,捏了捏她的鼻子:“除非你又想用什么身份骗我……不然,这天下我要的人只有你。”
苏厌厌抿了抿露出窃喜笑意的嘴,低低问他:“是我舅告诉你的吗……”
一尘摇头:“我见了你娘亲。”
苏厌厌整张脸都惊了:“你见了我娘?什么时候?”
“你从圣胡安溜走之后。”说起这件事一尘就生气:“那铁穆尔让人将你送到这儿的吗?”
苏厌厌不安瞅了瞅他:“没人帮我,我自己偷了匹马跑的。”看他又要咄咄逼人,立马先一步呛他:“你不是早想打发我了吗?”
“因为坐莲仙姑太狡诈了。”一尘别扭地解释:“又要被你当猴子耍,又要被你迷地晕头转向,上了瘾似的……所以,后面我根本没想过打发你。”
“上瘾?”苏厌厌懵懂问道:“欺负我上瘾吗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一尘用额头轻轻顶了顶她的额角,略带恼意地瞅着她呆呆的模样:“是迷恋你……明明是个YIN贼,却总让我欲罢不能,害我满脑子都是你……”他说得动情,怀里的人却忽然扭头捂嘴直笑,整个小脑袋的皮肤都羞成桃子的颜色。
一尘亦知自己说的话肉麻,却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给面子,白皙的脸当即艳泽一片,恼怒地瞪起眼,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,只会弱弱地命令她:“不许笑。”
苏厌厌也知自己的不礼貌,当即歉意地闭嘴止笑,可下一秒又绷不住地咧嘴笑出来:“对不起哈哈哈!我实在哈哈哈哈忍不住哈哈哈哈……”
一尘这回当真恼了,看着在自己怀里笑弯了腰的苏厌厌,真有种气极想咬人的感觉:“你!”双手即往她柔软的腰部挠去,这下,苏厌厌笑得更是整个人弹跳起来,却无奈被他严严抵在墙上,根本无处可逃:“竟敢笑我,不可原谅。”
“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哈……”苏厌厌求饶地咯咯直笑,连泪花都笑出来了,小手无力地推着腰上那两只放肆的大手,头一直在他的胸口处转动躲避,孰不知她整个人几乎是躺在了他的腿上身上:“求师父开开恩哈哈哈哈,放小女子一马哈哈哈!”
“说你错了。”
“哈哈哈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”
“说你迷恋我。”
“哈哈哈我迷恋你!极度迷恋哈哈哈!迷地不知天地为何物,不知自己是人是鬼!”
一尘被她的胡言乱语逗得差点破功发笑,终于放过她的松了手,她当即松口气地瘫软下来,大口地喘着气。
一尘伸臂将软绵绵的她捞入怀里,让她那布满细汗的小脑袋搁在他的臂弯中,脸上又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和善微笑:“长记性了么?”
苏厌厌软软点头,气若游丝:“长了。”
“那我问你两个问题,不许骗我。”一尘道:“假扮坐莲是为了躲避净辉,那,在回鹘为何也要骗我?”
“我不是故意骗的……”苏厌厌像做错事的人,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:“我听见你有情人……就是回鹘可汗抓走那位,你当面承认她是你的女人,离开一晚都不舍得……”
“伪装的。”一尘轻声解释:“为了让回鹘可汗上当。”
苏厌厌恍然大悟,但还是心有疑惑:“可是,巫留芳为何会在你身边……”
“不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一尘语气有些急切,搂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:“得知你死了之后,我想听到更多你生前的事,所以派人找到了她……也因为她曾伤害你,准备顺手处置,只是没想到回鹘可汗会听信她的狂言把她抓走想要挟我,我便将计就计了。”
苏厌厌听到这里,脸颊熏红一片:“原来是这样吗……”居然为了听到她的事,千里迢迢地找人。“那,那位圣胡安酋长呢,她对你来说应该……”
“去圣胡安是为了打探你娘的去向。”一尘脱口而出。
苏厌厌眨着小心翼翼的眼睛:“噢……那她为何与你那么亲密?”
“亲密?”一尘恼地皱眉:“我倒认为你与那位铁穆尔才真亲密。”对此事一尘至今胸闷气结:“你可知当时我对你……不,是对坐莲仙姑有多束手无策?知你诡计多端又讨厌不起来,看你受挫又忍不住心软……。”
苏厌厌涨红了脸地瞅着他,不敢说话。
“等我心软去看你,想告诉你我准备带你见莫问,你却不理我……”一尘的语气活像被人欺负了的孩子:“最后还偷偷溜走了,你说你……”
“莫问真的是我娘?”苏厌厌似乎没听到他话里的委屈,只关心她娘亲:“她现在在哪儿?”
一尘微恼地瞅着她,不能接受她的重点只放在她娘亲身上,不甘地努努嘴,想控诉她没良心,可转念一想,又觉有失风度,只好吞下这口怨气,黑着脸松开她:“她和你爹回九鹤谷疗养了。”
“她还好吗?”苏厌厌小心翼翼问道:“她还和你说了什么?”
“当年她得了怪病,无法正常生活才离开你们,现在你爹和渡边峙在想办法帮助她。”一尘顿了顿,又说:“她说不知你改了名,以至回来几次都没找到你。”
苏厌厌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,就好像一个在讨糖的孩子:“……她真这么说?”一尘点头,她就彻底笑开了:“我要回去看她!”
“嗯。”一尘被她明媚俏丽的笑容迷住,想起过去自己受的苦楚,眼前的她就变得不真实,好像眨眨眼眼前的一切都会变成泡影消失,手臂又不争气地圈上她的腰,好像怕她逃走一般囚禁在自己臂弯中,注视她的目光也变得不舍:“若不是你娘亲,我身上还带着你的骨灰……”
苏厌厌脸上的笑容定在了那里:“骨灰?”忽然想起沈复说过他安排了一具女尸骗他们苏厌厌已死。后面听说埋了,原来并没有,而是被他……
一尘也陷入回忆里,眼睛望着她,瞳孔却是失焦的,低沉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内缓缓回荡:“我花了些时间,才接受那具烧焦的女尸是你。”他的语气极淡,眼中却泛着无人觉察的泪光:“我做了打算,在得到了你爹娘的同意之后,就带着你的骨灰回九鹤谷隐居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先禁不住笑了:“谁知,你爹娘说我被人骗惨了。”
苏厌厌被他的自嘲逗得一笑,可笑着笑着,喉咙却哽住了,垂下脑袋躲避自己的眼泪,他却将她的下颚往自己这边推过来,不让她逃避自己。
“当初通信看你的笔迹变化就知你不是小绵羊,后面被你换着身份花样捏,也觉得你是迫于形势而为之……”一尘牢牢看着她的眼睛,眸底的暗潮似能涌到她心上:“直到看了你写的《罪莲》,我才知你如此之坏,几乎坏到胚子里了……”
“啊?!”苏厌厌吓得瞠目:“那是□□啊师父,您居然看了?”
一尘没想到她蹦出这么一句,脸一热,恼怒地盯住她:“你也知写的是□□?幸好我是看了,我要不看,岂知你成日脑子里想的什么。”
“不是我写的!”苏厌厌佯装生气地扭开臊红的脸:“你见里面的僧人和你同名,便认为是我写的?”
一尘一副早将你看透的模样:“你不要忘了,上面可是署名:苏艳艳。”
苏厌厌嗤之:“苏艳艳这名字在人堆里一抓一把,若是讨厌的厌,我无话可说。或许是别个悄悄仰慕你的人写的呢?”
一尘失笑,到这种程度还要狡辩,可确实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《罪莲》是她写的:“真不是你写的?”
苏厌厌很是坦荡荡:“我才多大的人,怎么写的了这么复杂的东西?我也说过了,我对你从无非分之想,就算是后来……咳,是因为我得充分扮演坐莲仙姑才说那些话……再说了,我看过《罪莲》,只是一本讲僧人婚配的话本,被列为□□是因为写的是僧人,若写的是普通人,那就是常见的话本了,可您却说这书很坏……”苏厌厌也学他摆出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:“会不会是您解读过多了?”
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,一尘笑得风度翩翩,就像一位智者慈爱地看着一个在自己面前得意蹦跶的小鬼一样:“好,《罪莲》与你无关,那么,《今夜无佛》呢?”
这回苏厌厌笑眯眯承认了:“是我写的。”因为这本署名坐莲仙姑,没办法抵赖,内容则写的比较克制,最重要是没有详细描写男女主吹蜡烛之后的十八般武艺切磋,承认了也没什么好嘲的,于是邀功地问他:“怎么样,好看吗?”
可一尘闻言,嘴角却浮现抑制不住的笑意,双目闪烁着异光,甚至耳根子也爬上异色,苏厌厌见此,心里便一慌:“你、你笑什么?”
一尘用手挡了挡嘴上有些收不住势的笑意:“唔……因为我想起这本书的扉页上,几句写给匪存的话……”
苏厌厌诧然:“扉页上?写了什么?”见他笑得贼兮兮,一副被他抓到把柄的模样,顿感绝非好事,赶紧摘干净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就算有,也是有人泼我脏水!”推开他的手臂,探头去看飘出了香味的鱼汤:“我肚子饿不想和你说了。”
“看来你忘了。”一尘伸指勾住她的下巴,轻轻将她的脸勾了回来,徐道:“要么,我念一段帮你回忆?”
苏厌厌手抖了一抖,她当然很想知道扉页上写了什么,可要是一些不堪入目的……她想起在廉田关那段时间,她会悄悄写一些散诗短句,写完之后就立即烧掉,因为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内容……
该不会是她不小心……苏厌厌越想越害怕,若当真如此,那她一世英名就彻底玩完了!
“我没兴趣。”苏厌厌嘴硬道。
“可是我有。”一尘不让她得逞。
“那你念给自己听吧,恕不奉陪。”说着苏厌厌就像只老鼠一样呲溜地往他腋下一钻,逃命似的往外直爬,身后的人却拉住她的衣袖,巧力一抻,就将她抻得仰倒在那人的腿上。
“喂!你……”
“没听众多无趣。”一尘弯腰偏头去看怀中惊慌失措、只敢用耳朵对着他的人儿,对她这种又臊又急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:“我还没念呢,你便羞成这般?”
作者有话要说:下个甜到流油的更新会在周日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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