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楉咬着雪糕坐回电脑前，出门一趟，心情很有些难受。

他把自己坏心情全归咎于可望不可及的腹肌和胸肌。

“弱水傻妈，这是新改的剧本，你康康？”上次的小策划又敲他。

庄楉意兴阑珊地看完，舔了下手指上的雪糕，“不错，标黄的果然黄。”

策划-青瓜薯片：“（*/w＼*）傻妈，您还满意吗？”

CV-弱水凉：“就这样吧。”

确定接剧之后，他就被小策划拉进了同名剧组群，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。

后期-雨收云断：“撒花花！！！”

美工-Amy月：“哇！！弱水水！！！”

顾知-暹罗小呜：“凉凉一来，咱群总算有窑子的感觉了！！！”

顾辽-歌尘散：“我和我的小兄弟都xing奋起来了！！！”

庄楉心情不佳，吮着快没味道的雪糕棍，发了一串，“。。。。”结果被众人骂作性冷淡，怀疑他是冒牌的弱水凉，非要他交代现在挂这个账号的是哪位高僧。

“真不真，你摸摸不就知道了吗？”庄楉回复。

美工-Amy月：“……车轱辘好像碾我脸上了。”

导演-葫芦串串：“【笑容逐渐YD.jpg】”

顾辽-歌尘散：“我摸了，好像是真的。”

策划-青瓜薯片：“（*/w＼*）让我也摸摸~”

后期-雨收云断：“还有我！”

在群里浪了半天，歌会也快开始了，庄楉开了歪歪在边上，起身去厕所。洗脸的时候，他看着镜子里的小平头，有些不习惯，头发剃得太短，倒真像是个和尚。

他越想表现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，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就越是出卖他。

庄楉戴上眼镜，用洗得很干净的手推了推框架。

*******

周哲回到家冲了个澡，拿起桌上的手机，发现还是没有收到回复。

他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过去，这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“帮忙拿个快递。取件码：XXXXXX”

发件人：隔壁小哥。

五分钟后，周哲拿着快递敲开隔壁的门。

穿着格子睡衣的青年拉开门，眼皮耷拉，一副熬夜过度的模样，他拿了快递，对着他的付款码转了2块钱。

整个过程打了七八个哈欠。

周哲：“你又两点睡？”

对方摇头。

周哲：“三点？”

对方摇头，伸出四根手指，“四点。”又补充，“下午。”

现在才八点。周哲无言以对，道了声珍重。

“放心，我会给你收尸的。收费不贵。”

隔壁小哥是半年前搬来的，年纪比周哲大不了几岁，两人相处还算融洽，碰面也会聊上几句。

据说在一家大公司当程序员，昼夜颠倒是常有的事。

在这个猝死率最高的职业，唯一庆幸的是，他的发际线依旧坚.挺。

又聊了几句，隔壁小哥挠了挠秀发，说是还有事要做。

“你待会要是听到什么声音，千万别害怕。”老小区隔音很差，两人房间就隔着一堵墙，对方提醒他。

对方的担心是正常的。

半个小时后，周哲敲门无果，又踹门进去。

他怀疑他正在去世。

“你没事吧，怎么喘得那么厉害？”

对方摘下耳机，表情木木的看他，屏幕上有花花绿绿的字在滚动。界面很熟悉。

气氛一时尴尬。

“那个，那个……”

周哲的脑子卡了一下，一句话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，“你是不是认识弱水凉？”

这个问题是他早就想要问的。

但不该是现在。

对方非常意外，呆滞的目光一下充满了慈爱，那是同道中人交流的前奏，“看不出来……”

他说，“你喜欢……这么shao的啊？”

周哲：“……”

他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解释的。

已经不重要了。在怎么都解释不清后，他破罐破摔地承认了。他就是喜欢，无可救药的喜欢，能怎么办吧！

现在，他降落在落金社的考核大群里。

“欢迎新人~\\(^o^)/~撒fafa~”

“新人么么哒≧▽≦”

“新人么么啾≧▽≦”

“新人么么啪≧▽≦”

“难得哇，小王爷都会往群里拉人了，该不会是什么老相好吧╮(￣▽￣)╭”

“那岂不是小王妃？”

后期-南府小王爷：“不是。”

后期-南府小王爷：“他喜欢弱水。”

“Σ(っ°Д°;)っ啊咧，这么重口！”

“小小年纪不学好，喜欢什么弱水凉，你会被shao死的！！！”

“@弱水凉”

“@弱水凉”

“@弱水凉”

……

在群众的呼唤中，那位千娇百媚的弱水凉始终没有出现。

周哲暗暗松口气。

背地里当个假舔狗还能忍，面对真人，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忍着恶心，舔得完美。

落金社是个大社，考核群近千人，发起表情包来没完，没一会话题就跑远了。周哲心安理得地潜水，忽然有人艾特他。

编剧考核-葫芦串串：“@红烧小肘子，你要考核哪个职业？”

周哲这才注意到，那些发言的ID前面都有前缀，待考核编剧，实习CV之类的。

一般来说，新人通过各部门考核后，就会被拉入内部群，实习期大概是一个月。各职业不一概而论，有作品的熟手更可以直接跳过。

虽说入社条件有年满18周岁这一条，不过并不严格。

周哲陷入沉思，倒不是无法抉择，关键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干嘛。

后期-南府小王爷：“他什么都不会。”

后期-南府小王爷：“不过为了弱水，他会努力的。”

“这是怎样的爱情，我眩晕了（*/w＼*）”

“我也眩晕了（*/w＼*）”

“@弱水凉”

“@弱水凉”

“@弱水凉”

新一轮召唤中，那位主人公终于登场了。发的是语音，隔着屏幕都是一股翻涌的浪味，“今天怎么那么多人？是要一起上，还是分开上？”

周哲嘴角抽了抽，还是没忍住，当场掐死了自己的小企鹅。

“你昨天怎么掉线了？”早上扔垃圾的时候，周哲在楼道里撞见隔壁小哥，对方很热心。

“网不好。”周哲随口说。

对方继续热心：“对了，我还有他手机号，你要不要？”

周哲拿到手机号，第一时间对比了一下，果然和庄楉的不一样。

按理说，他早该放弃了，可他就是不死心，觉得这么下定论太草率了，对不起这些天身心受到的伤害。

“照片有吗？”周哲问。

隔壁小哥再次露出了意外的表情，“没有，不过……”

他停了停，“弱水说，你不介意的话，他可以跟你果聊的。”

**

——当晚20点

“我们才认识，这样不好吧？”

“我脱了，你呢？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点了举报。”